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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3月16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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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以为常
□涂添丁
(江一尘 绘)

老话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新语道: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过去了。

过日子,时间久了,便形成生活习惯,有些只要用几个月甚至更短时间就能养成,比如作息时间;有些要好几年,比如从事某种职业,便会形成某些行为习惯;还有一些习惯要用更长的时间才能形成,比如吃食穿着的偏好、为人处世之道的选择。当某种生活习惯被更替,往往就宣告着一种生活状态的消逝。它们在不经意间形成,又在不经意间改变,而岁月就是在生活习惯的更迭中流逝的。

至中年,常暗暗敬重那些带有规律性的东西,习以为常地过日子。习惯于有规律地上下班,下班打球休闲,晚上散步看书,依着生物钟生活。这样的日子虽然略显沉闷,但我自己却沉醉其中,乐此不疲,甚至期盼着这样的生活状态能一直持续下去。当然,我也会怀念年轻时自由自在又奔忙的生活——这是我理想中的另一种生活状态,活色生香又充满活力,但毕竟已渐行渐远了。

“今天去打球吗?”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样一句话总会在我心里盘问。家不远处是公园,里面有一片不太正规的羽毛球场,每当下午或傍晚,那里就会聚集一群喜欢打羽毛球的人,他们操着不同口音,伸展臂膀,快速移动,拼尽全力去抢救、搏杀每一个球,尽情挥洒汗水。这个过程中,有欢笑,有沮丧,有争论,有鼓励,所有人是那样的专注,让人感动。于我而言,在这里打球,不需要有太多的入场资本,是工余后最好不过的消遣,可以发泄多余的精力,可以结识不同的伙伴,努力赢球,也能找到一点自信和成就感。

不知不觉中,我将按时去打球演变成了一种生活习惯,两三天没去,手就会发痒,变得浑身不自在。期盼这美好的事情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我的肌腱拉伤,好日子戛然而止,我只能暂别球场。这时自己才恍然大悟,短短几年间,我已形成一种惯性,不管什么情况,在某个时间段,都会拎起球包,伴着一股愉悦的心情,一路小跑去打球。而现在,同样的那个时间段,我无所事事,两眼放空,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焦虑之中,坐立不安。因为偶然受伤,原本是充满期待充满阳光的生活变得没有诗意。

有一段时间,我能安然入睡,伴有美梦,醒后精神抖擞,这是很多人向往的状态。我之所以能保持这样悠然的生活状态,是因为那段时间里,我的身体好,家庭顺,工作没啥压力。但后来,这种生活状态便发生改变,受到消化系统功能紊乱的影响,我入睡不易,甚至入睡后会出现胃返流,随之而来的是睡眠节奏被打乱,噩梦取代美梦。

正常呼吸,不费力,不耗时,没有感觉,大家都习以为常,以为是自然的事,可一旦呼吸变得急促,才想到我们一直在呼吸着,呼吸是我们的命根。习以为常的日子,虽然沉闷,但也有它的惬意之处。这种不被打扰的生活,是好日子,让人念想。而意外因素的扰动,却能轻易打破这种平衡,习以为常的日子变成了另一种状态,让人感觉不适应,一团糟,甚至恐慌。所有习以为常的日子,往往就是幸福的日子,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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