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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4月2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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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的老屋
□胡万晓

午饭后,想去室外散散步,在附近走街串巷,给眼睛换换风景,让耳朵聆听室外的弦音。

穿过喧闹的街,走进一条深幽而宁静的村巷,每一步都能听到鞋底摩擦的清晰回响,那么静,好像一切已进入午睡的模样。凝神屏气地走到村巷深处,发现一间破败的老屋,仅剩几面断壁残垣矗立在密集的高楼之下,格外惹眼。

粗粝的泥沙墙被烈日照耀着,镀上一层阳光般的金黄。斑驳的墙体经历积年累月大风大雨的冲刷,残留下各种深浅、大小、形状不一的坑洞,像极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经历了与岁月的艰辛抗衡,不知不觉皱纹已爬满脸颊,深深地刻上了时光的痕迹。手指轻轻抚过泥墙,它那么坚硬,硬到骨髓里,残破的身躯在磨难的锤炼下有了更坚韧的品质,任凭风吹日晒雨淋依然坚硬挺拔,屹立不倒。

墙顶的藤条如泄下的绿瀑,在微风中摇曳,摇头晃脑,轻轻浅浅有声有色地叙述着关于老屋的陈年旧事和沧桑变化。而一张大大的蜘蛛网结在绿藤条间,像最后一扇门或窗,封锁一切关于老屋的旧传说。我想从老屋的气息里嗅出蛛丝马迹,可植物的味道和墙体的霉味,掩盖了曾经的鲜活气息,让你无从得知老屋曾经的美好生活。

无人问津的老屋终身在孤零零地等待主人的回归吧,孤独地守望着,躺在夜的怀里,星光熠熠时常梦回温馨欢聚的场景。

面前的老屋多像我们家中的父母,含辛茹苦半生艰辛地将孩子们抚养大,又亲手送他们各奔前程,后来都有了自己的小家。为了生活我们劳碌,忘了空荡荡的房子,满头银发和佝偻的身躯。他们日日守在路口,遥望着远行的路,那是儿女回家的路,好像顺着这条路就能看到儿女归来的样子。

想到这,我不禁热泪盈眶,心疼那些空守孤独,忍受寂寞的老父母;心疼那些为了不让孩子们操心,报喜不报忧的老父母;心疼那些因思念掉眼泪,却不敢告诉孩子们的老父母。

轮回中我们也有老的那天,孩子也会飞走,去寻找他的理想,过他想要的生活,我们最终也成为被遗忘的老屋,守望着孩子的归来。

无尽的时间里,老屋守望着季节的变幻,守望着人事的变迁,守望着自己的模样日渐模糊。守望的老屋,它不念过往的岁月,也不问现在的时光。它只有安详的守望,那是守望对过往的感慨,守望对未来的期待。

散步回来,一个老朋友发来消息,说他买了一间老屋,想要重新装修一下,迎接新的生活。我想到那守望的老屋,希望新的主人能够爱护它,给它生命的光芒和温暖。也希望我们在追逐梦想的路上,不忘初心,回家看看父母,给他们一份丝丝暖意,让他们在守望的路上,再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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