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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5月10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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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 桃
□黄景波

天气开始燥热起来了,下午五点左右,整座小镇流溢着灿烂的阳光,还有点灼热的气息让人联想起“灼灼其华”的诗句,这形容桃花鲜艳的描写也是热浪中的慰藉——摇桃开始上市了。

拐过弯随着人群涌入主街,马上注意到不远处的摊位正出售着摇桃,青红相间的果子垒砌而起,整体看来像是一丸夕阳正高悬山冈散发辉光。摇桃并不是桃子的一个品种,而是处理桃子的一种方式,原本如鸡蛋般大小的毛桃略显涩口不堪多食,聪慧的生活巧匠施展技艺与手劲,将毛桃在摇动、糖渍的过程中变得爽脆清甜,倘若再佐以话梅,便更加增添口味的层次感。

走近才发现这摊位原来是辆木质小推车,盛装着摇桃的器具是日常的脸盆。卖摇桃的阿姨并没有费力为售卖而吆喝,想来这脸盆已近乎成为最适宜的广告牌了,日常得让人惊疑这毛桃可能刚刚采摘自后院的田园,犹在散发着果香。水果是有其时令的,脸盆的摆放就意味着宣传。卖摇桃的阿姨宣示着尝鲜的时机已到,自有客户思物前来购买。

友人是钟爱摇桃的一员,聊起这喜爱的水果便能让她心情十分欢畅。在春寒料峭的时候,我们从迎风盛开的桃花聊到了摇桃,这因景勾起馋意的体验,颇与《世说新语》记载的“张季鹰见秋风起,思吴中鲈鱼脍”有些相似,但我们仰望着阳光雨露尽快滋养大地,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中诞生的心仪佳果。我们与“季鹰思归”是有所不同的,我们没有归隐的疲倦,相反享受着安逸的时光,我们年轻且热烈,正怡然地吹拂着晚风。

时已初夏,此时的摇桃也正值平价,我们的期盼实现了。卖摇桃的阿姨友好地邀约我们先试试味道,再决定是否购买。友人用大拇指和食指欣喜地拿捏了一颗,轻咬了一口后,味道好得她的秀眉都挑动了起来,她赶忙又拿捏了另一颗给我试吃。当清甜的桃汁泛入味蕾后,我们立马决定购买这美味,将一袋子的满足提在手上,远比纸上所谈的幸福要义来得深刻且动人。

沿街边散步,趁驻足时吃颗摇桃,我们闲聊起等到老至头发斑白那会儿,若回想起年轻时的往事,这吃摇桃也将成为回忆里明媚的一事——从人海相识的我们,相熟到品尝共同喜爱的美食。缘分的恰好让这桃汁都有了别样的回甘,它经过浸泡后变得更加美味,多像从陌生走到相知的历程,在褪去青涩后,抬眼望去是甘之如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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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 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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