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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6月5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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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炖猪蹄
□黄 颖

最近忽然恋上白水炖猪蹄。白芸豆提前一晚冷水泡上,猪蹄焯水,加入姜片、料酒、水,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如果非要有什么诀窍的话,只有时间。耐心等着猪蹄“骨肉分离”,白芸豆绵软,汤头洁白,漂着一层淡淡的猪油花。然后调上一碗酱油醋,再加上灵魂老干妈的蘸水,齐活!

猪肥肉少人问津,但猪蹄富含胶原蛋白,口感温润而不肥腻颇得食客青睐。蹄花是成都的传统美食,几年前去成都,街上蹄花店不少。每家都有自己的秘制蘸水,油汪汪的一碟油辣椒外加独家秘制酱料,那个香啊!

说到吃猪蹄似乎总与“啃”字相联系,瞬间就不那么文雅了。《醒世姻缘传》里为了表现悍妇素姐的“悍”,让素姐不仅把自己的丈夫狄希陈绑在凳子上,还特意安排了素姐在绑完丈夫之后“暖了一壶烧酒,要了一碗稀烂白炖猪蹄,大嚼了一顿”。

啃猪蹄与文雅不搭,但猪蹄却是送礼的佳品,猪与“朱”同音,红色寓意喜庆,蹄与“题”同音,寓意“金榜题名”,意头极好!《儒林外史》里范进考中了秀才,岳父大人胡屠户舍不得猪蹄而是提着一串猪大肠腆着肚子来到女婿家,准备给女婿庆祝。或者在他眼里这个“尖嘴猴腮”的女婿是不配吃猪蹄的,更何况这个秀才还是自己带挈他才考中的。

闽南婚嫁礼品中,礼数最重当数“轿前猪脚”,刷着红漆的竹篮中盛着粗大的猪脚,要前后两腿,重量十至二十斤,以显示礼品分量,猪脚还要用红绳子绑着。答谢媒人礼品里,猪脚也是必备。清魏子安的小说《花月痕》中写女杰柳青自索聘礼少不了猪蹄,“成婚这夕,我要老干十斤,取猪蹄二只,饽饽五十个,我醉饱了,凭老爷成亲吧”。

儿时难得吃上一回猪蹄,家里舍不得卤猪蹄,费作料,最常做的是白水炖猪蹄,因为有汤又有肉。买来的猪蹄要去毛,父亲拿着一根长扁锯齿在火上烤红,用力按压在猪蹄上,霎时嗞嗞作响,一股焦味瞬间腾起。蜂窝煤炉上炖猪脚,火候很重要,时间是关键,人要盯着炉火以防烧干。父亲坐在厅下炉火旁,边打铁,边看着炉火。叮叮咚咚的打铁声混合着砂锅咕咚咕咚的沸腾声,满屋飘着肉香的下午真的很美好!

一锅猪蹄从下午炖到晚上,软烂入味,汤上面漂着一层厚厚的油花,父亲轻轻把油花舀起浇在米饭上就这样呼噜下肚。父亲舍不得吃猪蹄,总是留给我们几个小孩,倒点酱油蘸着吃,猪蹄就着一碗米饭下肚,一人再舀点汤,这一顿有肉有汤的饭吃得别提多满足了!

高兴了,切点肉喝上两杯;伤心了,也切点肉再喝上两杯,所有的愁绪也就随着酒肉穿肠过了。吃肉令人开心,让人分泌更多的多巴胺,吃货们常说“无肉不欢”,那就多多吃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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