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又是一年花生收获季。
我的住所旁是一家花生作坊。除了本地销售,也远销海外。每年这个时候,作坊的工人就忙碌起来,煮花生、晒花生、选花生,机器嗡嗡作响。我从小喜食花生,时不时会买一些来吃。闽南本地的水煮花生经过蒸煮、晾晒,吃起来不上火,嚼起来十分有韧劲。这是我喜欢本地花生的一个理由。
今天去市场,路过这家花生作坊的时候,闻着花生的香味,肚里的馋虫又被唤醒,于是直接跑去作坊买了两斤。刚刚出锅的花生,剥开薄薄的花生壳,花生仁近乎透明状。一口咬下去,咸香软糯,口齿生津,一种满足感油然升起。
记得小时候,我家邻居在家门口种了一大片花生。到了收获季节,白天拔下来的花生堆满了整个院子,只等我们这些小馋虫晚上帮忙摘花生。入夜,就着门口昏黄的灯光,我们坐在院子里,一双双小手飞快地忙碌着,有时还比赛谁摘得多。这是邻居间的一种互助行为,我们没有工钱,但我们也能得到奖赏,那就是水煮花生。等到夜深了,刘妈把煮好的花生端出来,管我们吃个够。大家在朦胧的月色下,说说笑笑,手里不停地剥着花生,那是充满温馨的旧日时光。
后来,我家也种上了大片花生,多的时候将近有一亩地。临近开学,我在家里的一项任务就是拔花生、摘花生。母亲用绳索把花生担回自己的院子,我不断挪动小板凳,让自己待在阴凉处。我不知道现在摘花生有什么神器,但我读书的那个时候摘花生全靠手摘,这很耗时,也很费力。一天摘下来,有时只有一箩筐。摘好的花生经水洗、晾晒,然后储存起来。我们也会水煮一些新鲜的花生,总是百吃不腻。晾干的花生,母亲用它过年的时候炸花生米,而更多的花生则担去城里的油作坊榨油。我见过那种传统的榨油方式,一担花生只能榨几桶油,颜色金黄,像流动的琥珀。
泉州沿海的沙地土地疏松很适宜种植花生。所以夏天一到,花生地里一片葱茏。秋天,花生到了收获的季节,它们捧出藏了一个季节的果实,献给辛勤耕耘的农民。我吃过很多种花生,红衣的、白衣的、皮厚的、皮薄的、大个的、小个的、水煮的、炒制的,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