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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年10月24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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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的等待
□龚馨雅
金交椅山古窑址坐落于梅溪水滨(刘翼 摄)

春夏秋冬的风景是一种流动的等待,而人文历史遗址是凝固的等待。它们或在时光里变幻成一幅幅灵动的画,只待有心人来观赏享有;或在历史风尘里静默为一个个哀婉动人、荡气回肠的故事,安静等待着有缘人来读懂走进它们。

斑驳古道,淙淙溪流,蜿蜒旖旎,岁岁年年,绵延将近50公里的路程,最后奔赴大海宽阔的襟怀。我们沿着九十九溪的足迹,绕过一栋栋高低古厝,穿过一座座大小石桥,拾掇那些年岁久远的人和事,品读它美好的容颜景致,感悟它深沉的人文底蕴。

也许,你一开始就会从那一片古窑遗址读起,毕竟那是海丝名城的地标。金交椅山古窑址就坐落于九十九溪的支流梅溪水滨之上。这里除了挖掘出大量或残缺或完整的陶制品外,还保存了最为完整的陶瓷生产流程。它曾经是宋元时期世界对外贸易的生产根据地之一,每一个陶具制作环节都极为讲究。在泥土砖石之间感受海丝文化底蕴,别有一番风味。遥想那远古风尘里,那些勤恳劳作的人们,他们是怎样因地制宜、顺势而为创造了奇迹。用最粗糙的泥土制作成最为精巧的物事,是奇迹,更是智慧。他们全靠自己的双手和汗水用泥土烧制成了这些圆的、方的、精巧细致的器皿,这些混杂着闽南祖先们气息的陶具,从这里出发,沿着九十九溪顺流而下,汇入泉州港,然后驶向茫茫海域,到达大洋不同彼岸。

一路徜徉,石桥、碧水、云树,红砖古厝,呢喃乡音,宛如小家碧玉的古朴风景最容易软化被喧闹麻木了的神经。桥的婉致多情容易滋生故事,许多动人的故事都以桥为媒介,这顺济桥、营边桥、吟啸桥,又曾经衍生了几多令人动容的桥段故事?爱好风雅的你一定会去吟啸桥上走一走,唐代晋江诗人欧阳詹曾经在这里吟诗作赋。欧阳詹是晋江本土难得的才子文人,他志趣不俗,喜山水,乐诗文。吟啸桥是他常来驻足之处,桥头有石碑铭记。据说这位大才子心头有一位美娇娥,唐人黄璞小说记载:“欧阳詹曾往太原结识一名女子,别后两相思念,至为情殁。”也许,曾经的欧阳詹,在这里迎风而伫,桥头月明,无处消愁,偃仰啸歌,把一番深情厚谊都寄予了风月。

累了渴了,就停下脚步,在古道边上的茶亭歇歇脚解解乏,喝一杯沁香甘甜的清茶,顿时,疲惫消弭,神清气爽。“上善若水”,九十九溪滋养的人心都带着慈悲和宽厚,这茶是村民们为行脚的路人准备的。如果你不舍乡情的古道心肠,你还可以走进那些四四方方的古厝庭院,那些中西合璧、雕梁画栋的古厝,它们的故事带着人间烟火味,这人间烟火是对生活的努力拼搏,对故土的拳拳之心。明代富甲一方的大善人李五故居也位于九十九溪经过的地方。李五故居,一千多年前的闽南建筑,它的宏大规模和工巧设计足以惊艳每一双遇见的眼睛。李五的传奇在这里口口相传,那是关乎道义恩情代代传承的故事。这些穿越了百年千年的物事,以无言的姿态默默倾诉着一种追忆、一种深情。那是一方水土一方人的精气神,是一往情深的人间真情,也是一往无前的拼搏奋斗精神。

在古道和现代立交桥的叠影中感受往来变幻,怀古思今,感慨万千。这四面林立的高楼大厦,闪烁霓虹,你丝毫不会怀疑这是一座现代化的新兴城市,只是这座城市有它独特的标识,它把根深深扎在历史传承里,把脉脉青山迢迢绿水留在人间烟火里。

千年之后的青山绿水田园风光,既熟悉又新奇。熟悉的是那花草树木一样的葳蕤多姿,新奇的是它们有不一样的新颜风貌。在孤独的人群沙漠里,你怀念阿嬷那声悠长悠长的呼唤,你想念那夏夜稻花香里的蛙声虫鸣,你渴望享受一下“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的自在狂放。千年后的九十九溪田园风光正殷勤等待着你,那里有一片水域,翠溪荇草,茫然万顷,飞鸟虫鱼,垂柳繁花,荷香稻穗,所有的传奇故事在这里歇息了脚步。那曾经布满污垢的河道已经疏解,那些沟渠闸道水利工程,经过一代代人的改造修缮,河水清澈,鱼儿逍遥。五彩花田、五彩稻田、智慧蔬菜园、春盘荷田,布局齐整,特色新颖。它们是传统情怀与现代科技的最完美结晶。

九十九溪的四季风景如画,九十九溪的遗址故事如诗。一本有故事的画册正在世人面前徐徐铺展,吸引着世间所有倾慕的目光,来这里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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