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冬,经历了一段忽而酷热忽而寒凉的变化,让小孩子的心里一会儿想吃冰激凌,一会儿想吃白斩鸡。在冬季开始的那段时间里,身为人母的我每天和家里的吃货们“斗智斗勇”成为必修课。
先生对我把如此多精力放在饮食上总是很困惑。比如买菜要去犄角旮旯里的那家菜摊,肉要挑有着红白条理的梅花肉,大猪蹄子的表皮必须有褶皱,而鱼呢,就一直眼巴巴等着远在小岞的朋友寄送。
他不懂,食材里有个奇幻的世界。比如农家的有机菜咀嚼时会嘎吱嘎吱地“唱歌”,条纹漂亮的梅花肉是一幅浓彩的抽象画,表皮褶皱的猪蹄子刻录了下里巴人的生活轨迹。至于那些远道而来的鱼,它们应该是见过泉州最东极的第一缕阳光,总是闪烁着金灿灿的快乐。
天气还在变化,我对食物变化的追求也不愿停止。恍然,想起小时候妈妈做过的蒸肉丸子。于是,掐算着时间等下班……
骑着电动车左拐右弯,闯进街区的小巷深处,停在菜摊前。胡萝卜、白萝卜、小葱装袋,过秤,扫码付账,匆匆忙忙听卖菜大妈几句叨唠……拎上一袋子细细碎碎却怡然自得的生活,跨上电动车,回家。
到家,踢掉高跟鞋,系上围裙,风风火火下厨,只为那道在记忆里突然闪现的美食。
拿出冰箱里的梅花肉,放入烤箱化冻,取出,上砧板,剁成肉末,姜水、花雕酒、生抽腌渍;白萝卜去皮切丝,雪花盐腌制,除水分去苦涩;油绿的葱飞刀切成葱花,装盘待命;胡萝卜削皮切丁,它的使命很简单,就是把蒸肉丸点缀得更美;爷爷寄来的地瓜粉,倒进陶瓷盆中,碾得更绵密。随后,将食材依序倒进大陶瓷盆里调味,搅拌均匀,轻捏成型。待丸子摆满蒸笼时,锅中的水已汩汩沸腾了。上锅,蒸十分钟,小时候“妈妈的味道”飘散满屋。
家里那两只挑剔的“小馋猫”闻香而来,火急火燎地拈粒蒸肉丸,被烫得龇牙咧嘴。帮她们把肉丸装在各自的小碗里,端到餐桌上,她们就嘻嘻哈哈地吃了起来。
一个说:“太好吃了。”另一个说:“妈妈,你怎么那么厉害!”
我回答:“是吗?”一脸得意。
接着,一个又说:“红红的萝卜像珠宝。”另一个说:“丸子弹弹的,丢地上肯定会弹起来。”
我说:“你敢。”双目含怒。
循着记忆去做小时候“妈妈的味道”,我似乎是为了寻找什么,或者需要被弥补什么,一下子,也想不确切。而味觉里是有念想,有依靠,甚至有力量的,而立之年的我很清楚。
孩子,在相互陪伴的日子里,这些,我会努力都给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