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轻烟从香盒中飘出,在空中盘旋片刻后被风散开来,檀香飘满整个屋子,沉重又轻盈。
端坐在桌前,周围是木的海洋,木板的清香不断袭来,充斥着我的鼻腔。木板上,丝丝条条棕色的线在上面汇成了花鸟、牡丹、美人之类的样式,透出一股古朴典雅的韵味。
经过先生的介绍,我对它有了一些初步的印象——清朝时,鸦片传入我国,一时间在王公贵族间流行开来。一日,一位画家吸食后将烟锅随手放在木桌上,烟锅尚有余热,画家再拿起时就发现桌上留下了痕迹。他感到惊奇,于是便开始了对它的探索,并称它为“烙画”。
于是烙“花”的第一次盛开,是在装满鸦片的烟锅下。
先生又说,这烙画在战火中失传了,还是当年他的父亲慢慢摸索,才把这瑰宝又重现于世。说完他久久不语,凝视着窗外。
它的第二次盛开,是先生的父亲用新的“种子”种在新的原野上,开出了新时代的花。
终于轮到我拿笔,想起先生说这笔头有近300度高温,我就又不禁小心了些。举起笔,却又不知画些什么的我转头转脑。牡丹?太复杂。卡通人物?不符合烙画。最后,我的目光锁定在了从窗外探进头来的一支桂花树枝。
轻轻将笔落在木板上,不敢多做停留,我缓缓转动着手腕,木板上就留下了一朵小巧的桂花。如法炮制,我又画了些许的桂花在上面,最后再烫下一条颜色重些的枝条,将这些小花串联起来。
春雨过后的桂花格外娇嫩,淡黄的小花如天上坠落的繁星,落在绿叶丛中。放下画笔,走至窗前。清雅的花香混着春雨过后的泥土味直扑我的脸庞,把我抱了个满怀。再看我烙成的那枝桂花,浅棕色的线条在米白的木板上晕开来,朵朵小花俏皮极了。凑近闻那烙画,幽幽木香扑面,厚重的烟熏味也夹在其中。那是烙笔碳化木质时产生的,它将桂花的气韵、线条埋藏进木板。
第三次盛开,是在春雨过后。稚嫩的孩童把它留在木板上。
在这个春天,这个万物萌发的春天,古朴端庄的烙画烙下了轻盈的桂花。烙画也应该重新盛开在大家眼中。车水马龙的世界里,历史和文化渐渐被淡忘,所有人都沉浸在快节奏世界,只剩手艺人在默默坚守。
香燃尽,雨停歇,春色满枝烙画描。
(作者系泉州一中东海校区初一年1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