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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粗茶
□朱 辉

小学三年级时,我就开始喝茶了。那是20世纪70年代,每年暑假学校都会组织我们学雷锋。学校附近有座石拱桥,桥长不过百余米,坡度不小。那时街上有许多人力三轮车,车夫蹬车上桥往往很吃力。我们便守候在桥头,几个人一组,帮他们推一把。另外还准备了一大桶茶水,给车夫和路人喝。

由于经费有限,那时桶里的茶水,都是用粗茶泡的,喝起来感觉比较苦。用的茶具是“霸缸”,容量大,大热天喝上一缸很解渴。这让我后来养成了“不良”饮茶习惯,喜欢喝浓茶,用大容量茶杯,直到今天依然如此。

近些年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礼尚往来经常收到好茶叶。即便从不喝茶的人,喝绿茶大致也能品出优劣。好茶茶水清澈、碧绿,茶叶都是尖芽,在杯中一根根呈现积极向上的姿态。偏偏我不爱喝这类茶,因为总觉得很淡。

我看过一段名人访谈节目,某位商界大佬,掌管着庞大的商业帝国,却不喜欢茶道。平日喝茶用一个硕大的圆柱形玻璃杯,里面茶叶看上去占了四分之三,水仅仅占四分之一。他的助手喝过,说比中药还苦。之所以有这样的饮茶习惯,也是源于早年他也曾过过苦日子。

咱没法和富豪比,一杯茶放这么多好茶叶。想喝浓茶,最简便的办法是找粗茶,大叶片的低端茶往往味重。一度想起20世纪80年代常喝的“香片”,在超市、网店找,都没有找到。后来才知道“香片”是小名,它其实就是茉莉花茶。如今的花茶并不便宜,味道也没有以前浓了。

从相声里知道,北京底层百姓中曾流行一种茶,叫“高茉”。是各种茶叶碎末组成的,便宜且味重。一番搜索,也没找到哪里有卖,估计因为消费升级,没有了市场需求。

据说喝淡茶有利于健康,喝浓茶则有危害。容易刺激胃、影响睡眠、增加结石风险,还会造成骨质疏松。我喝了几十年浓茶,这些问题倒是都没有出现。原因或许在于我继承了节俭家风,虽然喜欢喝浓茶,但不舍得喝两三道就倒掉。往往喝到后来就越来越淡,可能因此稀释了前面环节的浓茶,减小了各种危害。

相当长的时期,我不怎么清洗茶杯,父亲也是如此。他认为茶垢是喝茶人资历的象征,何况垢越厚越有余味。

大约10年前,听说茶垢里含有镉、铅、汞、砷等重金属,还有亚硝酸盐等致癌物质。把我们吓得不轻,将茶杯彻底清洗了。近几年自媒体流行,看了许多关于茶垢的短视频,说法不一,有的说致癌,有的说并无害处。但我已经养成了洗茶杯的习惯,窃以为不致癌起码看着不卫生,还是不保留茶垢了。

一晃喝茶40多年了,俗话说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对于我而言,茶在酱醋之前,可以排第五位。因为有了茶,我不喝碳酸饮料,也不靠吸烟提神,因此少了许多健康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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