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高考生,压力大啊,时间的弦似乎绷得格外紧。这不,一晃眼就来到六月,天也热得慌,气氛顿时凝重起来,看似无声,却处处“惊雷”。
儿子抱负不小,一心冲刺理想的大学。可高考竞争的激烈和残酷是有目共睹的,儿子平时成绩只是中等,要打赢这场仗,得全力以赴。
当老师宣布,倒计时三十天的那一刻,儿子说,他听见自己的骨头响了一声。三十天后,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想想心里就发麻。
清晨五点半,儿子的闹钟准时发出雄鸡的鸣叫。鸡鸣如军令,他旋即起床,快速洗漱之后,开始“闻鸡起舞”,先是背半个小时英语单词,读一篇英语短文,然后开始做习题。把英语的“规定动作”完成,休息十分钟,立马进入语文的“规定动作”,开始背诵古诗词、名篇佳句,此时我静静地把早餐摆好,不敢贸然打扰,在门外听着,等一篇文章读完后,喊孩子过来吃早餐,补充身体能量。饭桌上,还不能闲着,得动脑筋说几个笑话,逗儿子乐一乐,放松一下。
中午从学校回来快速吃完饭,孩子立即进入第三个“规定动作”的训练——数学。这可是他的弱项,得强化训练。但凡有不懂的,我就让小舅子前来救援。小舅子是大学数学老师,我让他随时待命,孩子有什么需要,他这个当舅舅的就要立刻无条件地赶到家里。儿子于心不忍,说这像什么话,老舅有老舅的事情呀。我说:“孩子,你现在可是最重要的人,等高考一过,你什么都不是了,趁着现在的机会,好好地颐指气使吧。”儿子笑说:“如此这般,罪孽深重啊!”
一番贫嘴,看儿子轻松,我也就踏实了些。
儿子喜欢篮球,还爱看球赛,冲刺期间,儿子忍痛割爱。不过墙上有球星的彩照,偶有球友打来电话向他披露赛事的精彩花絮时,儿子就对墙上的球星扮个鬼脸,跳跳做个投篮的动作,最终还是忍住了。坚决不看赛事,“眼不见为净”。他说,再精彩的比赛还是要看结果的,他必须先拿下自己的赛事。
儿子能说出如此哲理的话,让我刮目相看。为了高考,爱看情感剧、爱流眼泪的孩子妈妈,春节过后就对不争气的自己下了通牒:备考期间不开电视。话虽如此,心里痒啊,有几次她瞄着电视,意思是儿子在里屋学习,不影响的,是不是?
我冷冷地瞪她一眼,她立马泄气,心里愧疚起来。进了厨房,使出浑身解数为儿子忙活起来。
做好后勤,是我们这些家有高考生的家长的主要任务。我和孩子母亲每天早上6点起床,我主采购,她主做饭。土鸡蛋、土鸡,山竹笋、山野菜……我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买回来,把所有的营养都吃到儿子肚子里。
我烟瘾很大。但今年以来,我命令自己把烟戒了,至少在家里绝对不能抽。看儿子把自己关在屋里复习,我这个旁观者,杂事不想干,书也看不进去,烟又不能抽,只能是站在窗前发呆,耳朵却异常灵敏,听着儿子屋里的动静。有天晚上,儿子屋里很长时间没声音,我蹑手蹑脚过去,发现儿子趴在桌上睡着了,我可心疼了。我轻拍孩子肩膀说:“到床上去睡吧。”话音未落,儿子极不耐烦地吼一句:“睡个屁,好多还没看呢。”
如此没大没小,要在平时我早发火了,可这时我故作悲伤地说:“唉,这叫什么世道,连当父亲的放个屁,都要憋着走到阳台上悄悄放掉。”
儿子一屁股弹起来,大笑不止,说老爸你太逗了,可以去演戏了。我平时蛮严肃的一个人,不善开玩笑,为了孩子,居然也潜能激发,会讨巧幽默了。
孩子备考废寝忘食,孜孜不倦,能让他开怀一笑,也算是尽力了吧。高考来临,愿不负有心人,所有考生考出好成绩,考上心仪的大学。高考结束后,我和所有考生家长一样,也就“解放”了。